【闲泽/乾泽】红白玫瑰(四)
最近突然开始激情追星了,文都写的少了哈哈哈哈(逃)
天色微亮,昏暗的寝殿,一点如豆的烛光微微摇晃。李承乾一夜没睡,满脸困倦地低垂着头。
他在等李承泽醒来。
门外,负责报更的小太监在高声通传。
卯时已到,当准备上朝。
他抬头看了看窗外,给被李承泽压麻了的手臂换了个舒服的位置,心里有点不想去上朝。权力对于他来说,是活下去的资格,是把李承泽锁在身边的工具。如今的他,只想在静静的夜里抱着李承泽,睡一晚安稳的好觉。
怀里的李承泽紧闭着双眼,呼吸轻浅。
他安安静静地昏睡着的时候,平日里总带着戾气与冷笑的脸上,意外地带着些孩子气的单纯和美好,仿佛整个人又回到了当年那个让李承乾醉心的少年郎。
李承乾看着他美好的睡脸,一时间甚至有点舍不得他醒来。醒了,又该说那些刀子似的刻薄话了。
想到这里,李承乾苦笑了一下,手拂过李承泽的脸庞,在他脸颊上报复似得轻轻捏了一下。
他的手还没等放下,李承泽就像是被惊醒了一般,骤然睁开了眼睛,撑起身子来,一双眼睛急切的向四周寻找着。
李承乾小心翼翼地抓起他受伤的那只手腕,柔声说道:“起身慢些,这只手最近不要过分用力,当心裂了伤口。”
李承泽把目光转向他,眼里闪烁的光亮瞬间熄灭,又变回了一潭了无生趣的死水。
自从十三岁以来,李承泽在看向他的眸子里,就再也不曾有过什么称得上温暖的情绪。
他总是厌恶着,戒备着,嘲讽着,然后笑着把李承乾梦寐以求的温暖和光亮悉数给予了那个人,那个儋州来的私生子。
那失落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刺进了他的心里,翻涌出来的酸涩与疼痛在全身蔓延开来。
而李承泽却毫不在意他的感受,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,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屑于给他,从他的怀抱里嫌恶地挣扎出来,裹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了。
“你在找范闲,是吗?”声音颤抖着,带着不甘地试探与可笑的希冀。
被子里的人沉默着,什么都没说,算是默认了。
李承乾独自坐在一边,嫉妒与疼痛在心里翻搅着几乎要把他撕碎。
过了很近,他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,“我会派他去北齐,或是给他赐婚,你不会再见到他了。”
“那你今天就不该救我。”
“你要活着的,”李承乾整个人都在颤抖,眼睛里闪烁着癫狂的光,“你死了,谁来做朕的皇后呢?”
“把自己的亲哥哥立做皇后,天下人要怎么看您呢?陛下。”
“没有人会知道的,朕会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。二皇子已经死了,你不过是个被送进宫里,来讨好我的男宠罢了。”
李承乾在报复式的羞辱中获得了畸形的快感与激动,神色扭曲而又癫狂。
而李承泽却紧紧地攥着被角,什么都没说。
两人在微曦的晨光中无声地对峙着,各有各的心思与疼痛。
门外的小太监连催了三次,李,承乾才缓缓起了身,去更衣准备了。
寝殿沉重的大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吱呀声,李承乾走了。
李承泽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,默默地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,温柔的朝阳暖暖地照在他脸上,把他失血过多的脸照的愈发苍白。
他就着晨光打量着腕上包扎地十分考究的白纱,纱上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五香鸭的味道。这味道像个迟来的信使一般,告诉他范闲曾经来过。
李承泽细细地嗅那香味,那是问的味道,如同一股暖流一般在他心里流淌。
往日种种回忆浮上心头,李承泽轻轻勾起唇角,脸上泛起一个温柔的笑来。
寝殿的门又一次被轻轻打开了,一个带着笑的声音轻轻说道:“这香殿下要是喜欢,范某以后给你多配些来。”
李承泽骤然抬头,范闲一张带着捉弄笑意的脸闯入了他的视野,促黠地冲他眨着眼睛。
“范闲?”李承泽在他的目光下一寸一寸地烧红了脸,局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怒意来,口是心非地怒道:“少来我这里假好心,你再不走我要叫侍卫了。”
“侍卫都被五竹引走了,我是来带殿下走的。”
李承泽有半分错愕,愣愣地看着他道:“你带我走了,李承乾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“我既然敢来,那肯定是不怕他的。”
范闲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近了床榻,他的脚步声很轻很缓,但每一步都像是敲在了李承泽心里,让他方寸大乱。
面对范闲,心思深沉的二殿下也总是会无措与慌乱。
“你为什么来救我?我如今不再是皇子了,对你也再没什么价值了。承乾现在已经是皇帝了,惹恼了他,你的日子不会好过。”
范闲终于在床榻边止了脚步,他们隔着纱帘,一个盯着鞋面,一个摆弄着手指,谁都没有勇气去看对方的脸。
“我……我不想红楼没了他的读者。”
李承泽感觉自己激烈的心跳渐渐疲惫,平复。他垂着眼睛,压下了眼底的失望与落寞,开口说道:“你回去吧,今天的事,我替你保密。”
纱帘被突然撩开,李承泽被突然揽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。
“跟我走吧,没有你看,我不想写。”
很多年后,李承泽还是会时常回忆起那个拥抱,炽热而又有力。
像是北方满天风雪里的一团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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