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色胡萝卜

一种黑暗料理。
无趣的悲伤机器。

【闲泽/乾泽】红白玫瑰(结局)

       太久不更,差点把文名儿忘了Orz




       李承泽离开皇宫的那夜,空气里夹杂着湿冷的水汽。头顶一轮弯弯的弦月,在浓重的雾色中看不清轮廓。


  他穿着宫里侍卫的甲胄,混在一支巡夜的队伍里。沉重的银甲在月色下发着清冷的光,犹如承载着月高悬于空的千年孤寂,压着他的肩头,坠着他的心口。


  而他的身后,是冲天的火光与飞奔救火的人群。他不敢回头去看那燃烧着的宫城,也不敢抬头去望一望那隐约的月色,他只是低着头,混在人群里,听着甲胄相互摩擦碰撞发出的嚓嚓声,麻木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着,心里一片空白。


 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囚禁了他一生的宫城,顺利地甚至没有人来上前盘问。


  范闲早就等在了宫城外,半倚在马车的车架旁,半开玩笑地调侃着他不合身的铠甲,笑着把他拉上了马车。


  摇摆颠簸的马车先前飞奔而去,身后透着火光的威严宫城渐渐在李承泽的视线中变得渺小起来,最终消失不见。


  李承泽挑着帘子凝望着已然消失不见的一点残影,车帘遮挡着他的脸庞,把他结结实实地藏在了阴影了,让人摸不透他的想法。


  范闲微微欠身,伸手把李承泽的一双手笼在了自己温热的手心里,无意识地抚摸着那双有些冰凉的手,柔声问道:“不高兴?”


  李承泽像是被人从梦中惊醒了一般,动作迟缓地收回了远眺的目光,放下了手里攥着的帘子,有些茫然地看着范闲,过了半响才说道:“我是谁呢?”


  他的眼睛灰灰暗暗的,没什么光彩,范闲还没来得及开口,就听他继续自言自语道:“我是皇帝的儿子,是宫里的皇子,出了皇宫,离了庆国,我还是什么呢?”


  “你自己想是谁?”


  “我?”李承泽像是陷入了回忆似的,嘴角泛起一个温暖的笑来,“小时候我是想做个编书人的,专门给那些文学大家释经做传。”


  “那现在还想吗?”


  “大概吧,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些了。”


  “那就去做吧,我之前去北齐的时候,正好从庄先生那得了不少藏书,都是些古本珍藏。”


  李承泽一听到古书,两只眼倏而亮了起来,问道:“真的?”


  范闲捏着李承泽的手,不怀好意地笑道:“这书我可不白给你。”


  “我如今也没别的了,你要是胆子大,过几天等承乾给替我的那个死囚下了葬,你去我那陵墓里挖一挖,说不定有好东西陪葬呢。”


  范闲不理会他的玩笑话,借着马车的颠簸把人搂在了怀里,说道:


  “这一车的古书就做聘礼,我要娶南庆的才子李承泽。”


  夜色中,马车在林间疾驰,车轮压过路面的轰隆声盖过了李承泽的心跳。


  但是范闲,感受到了。


  马车一直向前,向着晨曦的一点微光奔去,两个人的路,还有很长很长。






  也许是新帝终于适应了王座,自从寝殿里的一场大火过后,李承乾的话就少了很多,脾气也不再古怪了。


  他又变回了做太子时的样子,守礼到古板。可没人敢再把他当成从前那个刻板老成的少年人,如今的他,更像一个沉默的掌权者,一位可怕的帝王。


  就像年轻时候的先帝一样,很多老臣都这么悄悄评价道。


  二皇子的丧仪终于在皇帝的授意下,被礼部的大臣们提上了日程。仪式办的简单低调,全程交给了靖王的世子李弘成去办,皇上从头到尾都不曾过问过一句。


  老臣们都叹,成王败寇,不过就是这个道理。


  棺材一合,一个人埋在了土里,一个人藏在了心里。谁也不知道他们曾经的童稚美好,更没人知道那一段隐秘的暧昧情愫。


  寝殿被烧的三年后,同一个日子,庆国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皇后。


  娇纵的将军之女,骤然得了母仪天下的职责,在大婚的庆典上,呆得像一只木鹅。


  不过等她熟悉了宫里的环境,就开始暴露出自己贪玩爱吃的少女本性来,宫里的御花园里的各色果子都跟着遭了殃。


  偏生这么个闲不住的主子,却又爱书,自从淑贵妃溘然长逝后就封闭了的古籍又重新见了天日,日日被她拿来翻看整理。


  帝后情深,皇上知她爱看书,专门把淑贵妃原先的住所叫人打扫了出来,改成了皇后的书苑。


  命运大概待这位年轻的皇后很好,受皇上垂怜宠爱,可以随着自己的性子日日在宫里胡闹。


  只是命运没能告诉她,她其实和那位故去的二皇子很像,很像。


  透过她的身影,李承乾在绝望地爱着他永远得不到的那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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